2023年7月30日星期日

好文要文 🇨🇳 🇹🇼 🇭🇰 世界首例,90后改造大脑用一个开关控制情绪 张雅兰 | 一条 |2023-07-30 声明: 本消息或因风格和篇幅原因进行过编辑,但消息未经核实,也不代表我们的立场、观点和思想,且不可理解为是我们的建议。[ 使用条款 ] 赞助信息 在人体内装进一个装置,只需要打开开关,就能影响人的情绪,这似乎是科幻片中的场景,但已经真实发生了。 2020年底,上海瑞金医院成立“脑机接口治疗难治性抑郁症”的临床研究小组。 简单说,手术就是在体内装入一个“脑起搏器”,由它控制装在大脑中的两条电极,当患者打开“体外开关”,就能瞬间开心起来,一开一关,就是“一秒天堂一秒地狱”。脑机接口治疗抑郁症的临床研究,国内尚属第一次。 目前已有26位患者参与,抑郁状况平均改善60%。 我们和这项临床实验的负责人、亲历者聊了聊。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现在生活里的吴晓天,已经基本克服了抑郁症的影响 赞助信息 做完脑机接口治疗抑郁的手术后,吴晓天觉得自己“换了个人”。 他今年31岁,已经患抑郁症16年。抑郁症常常让他大脑空白,连“你好”这样简单的问候语都卡在喉咙里。最严重的时候,他一整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。“外部世界像是真空的,和我没有关系。” 直到去年2月,他参加了上海瑞金医院“脑机接口治疗难治性抑郁症”的临床研究,做了脑机接口手术。开机那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“终于刑满释放了”。 他很喜欢现在的自己。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,也能很快和陌生人攀谈起来。因为很喜欢唱歌,说到开心的地方,也会哼两句喜欢的歌词。看起来很轻松。 如果他不说,没人知道他的右胸腔内埋着一个神经调控装置,也叫“脑起搏器”。它连接着两条电极,从胸前的装置延伸到耳后,再从后脑延伸到大脑前侧,穿过大脑前端的神经核团。电流刺激神经,抑郁症状随之消失。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治疗脑机接口的设备植入体内后的模拟图:两条电极穿过大脑前侧的神经核团,神经调控装置(脑起搏器)固定在胸部右侧,与外部设备关联,就能远程调控参数 只要体内的脑起搏器开着,有电量,他就是有“能量”的。因此,他是一个隔几天就要“充电”的人。虽然设备的待机时间近一周,但如果出门在外,他一定会谨慎带好充电器,丝毫不敢疏忽。充电时,就拿出来对准自己的右胸口。 因为开机关机,意味着两种极端的感受和状态。“开机,就会感觉从悬崖边被拉到天上,心气会突然提上来,关机,灵魂就突然被抽走……”他总结,“一秒天堂,一秒地狱。” 但无论怎么描述,他都觉得,没得过抑郁症的人永远都无法体会那两种感觉的拉扯,“就算你在语言方面天赋异禀,是语言学专家,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。” 吴晓天手机上有一个APP,可以远程调控脑起搏器的刺激模式。为了让我观察他的状态。他选择现场“切换模式”。 在调到“休息模式”前,明显能感受到他有些紧张,因为那意味着情绪的“极速坠地”。 赞助信息 按下那个按钮后,他之前说话时的神采瞬时消失,五官收紧,身体蔫了下去,瘫在椅子上。他不愿意在那个模式下多停留。仅2秒后,他迅速切换回了“工作模式”。 他大喘一口气,“我回来了,那种感觉就像是孙悟空从天而降附体在了我身上,原地做出很酷的那种动作”,他挺直腰板,手臂向下握拳,模仿着那个动作,眼睛再次亮起来。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孙伯民,瑞金医院“脑机接口治疗难治性抑郁症“临床研究负责人 孙伯民,上海瑞金医院功能神经外科中心主任,是这个项目的主导者。2021年,他推动这项临床实验进入轨道。“用具有脑机接口功能的脑起搏器,多靶点联合刺激治疗抑郁症,这是世界首次。” 对于普通人来说,脑机接口在医学领域的应用,还是一项十分复杂的科学议题,孙伯民尽可能简单地解释:“人的大脑中,神经聚集,形成神经核团。有些神经核团控制人的运动功能,有些管理情绪。所以我们想,植入脑起搏器后,电极刺激和情绪相关的神经核团,或许就能够改善抑郁症。” 世界范围来看,脑机接口技术已经成熟运用在治疗帕金森等疾病上,电极只需刺激大脑中的运动神经,遏制大脑的异常放电,就能控制帕金森病人的颤抖等症状。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2014年,Les Baugh在约翰·霍普金斯大学实验室里,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用大脑控制双手义肢的人 赞助信息 孙伯民觉得,在医学领域,精神科的进步相对缓慢,主要因为其他疾病都可以在动物模型上操作,比如肿瘤、心脏病。“但人的情感、情绪,不是动物所具有的,对于较重的抑郁症,如果药物已经不起作用,只能进行有创的干预。”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正在给患者做手术的孙伯民(左一) 孙伯民知道抑郁症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,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抑郁。 他记得,以前他下了班去地库取车,总要哼唱自己喜欢的歌。患有轻度抑郁后,他没了活力和动力,连唱歌都没心思了,“人好像枯萎了。很多事情,你就是没有能量去做了。” 赞助信息 人究竟为何患上抑郁症?孙伯民也无法解释,“医学界目前比较公认的说法是,是否得抑郁症,可能取决于一个人生物学的基础。你抑郁,低落,那么你大脑中某个区域,它的代谢、脑电活动可能产生了变化。”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2014年,吴晓天试图自杀。被发现后,父亲带他来上海看病 吴晓天和抑郁症的对抗,则是一场漫长艰辛的苦役。 他小时候跟随父母去了苏州。上学时,他是同学嘴里的“外乡人”,就算极力掩饰口音,也会被识破。随之而来的,是同学的嘲弄和排挤。后来,他去上技校,也常和大家格格不入。 他状态越来越差,正常的社交学习全都无法进行,那时候关于抑郁症的观念还不普及,家里人也不理解,并且断言,他就是懒而已。 吴晓天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,频繁去医院检查。但是全身体检也查不出什么。他用了中药、食补的方式,也都没效果。 后来他意识到,自己可能是得了抑郁症。他也用尽一切方法“解救自己”。吃各种保健品,用针灸,去练气功,也吃遍了市面上的抑郁症药物,甚至去做了电击治疗,一开始几天会有些效果,但持续不了太久。 “我的求生欲一直很强,我就是有一个执念,不想就这样沉沦下去。但没想到,这个病一直跟着我,从3个月变成1年,从1年变3年,现在算算,已经是第16年。我当时断绝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,只对一件事好奇:快乐到底是什么感觉?” 对吴晓天来说,“找到快乐的感觉”就像一个梦想。家附近经常有一个失去腿的残疾人在乞讨,他甚至会想,假如可以,他希望能和对方互换灵魂,“只要能快乐3天,哪怕身体残缺、无家可归,哪怕只能活3天,我都愿意。” 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,最后都辗转找到孙伯民,他们的心愿很简单,也很相似:成为一个正常人,不再失眠,可以工作。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在很多科幻电影中,脑机接口经常出现。电影《阿凡达》中男主角躺进可操纵Navi族克隆身体的仪器 赞助信息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电影《黑客帝国》中,现实世界的人类需要通过插入连接器的方式进入到“母体”世界中。这种“脑后插管”的方式便是典型的侵入式脑机接口。 为了符合伦理要求,目前只有像吴晓天这样患有“难治性抑郁症”的患者才能加入临床研究。 虽然抑郁症的发病原因复杂,但公众认知里,这主要和人的情绪、感受相关联。所以“脑机接口治疗抑郁症”的消息一出,孙伯民也受到了舆论争议与责难。 大部分人觉得震惊和不可思议,“抑郁症还需要手术吗?”“脑机接口控制人的感受情绪”......大家觉得很恐怖,也觉得简直异想天开。 “瑞金医院伦理委员很重视这项临床研究,所以也很谨慎。前后花了一年时间,反复论证研究,最后才得以通过。”孙伯民感慨其中的不易。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汉密尔顿抑郁量表部分测试内容 赞助信息 目前一共有26人做了手术,他们是从上百个人当中一一筛选出来的。因为入组参与临床研究的病人,要符合一系列标准。 首先要通过抑郁症量表和医生的面诊,确定患者的确患有抑郁症,此外还要有一定量的治疗,比如吃了哪些药,达到多长时间等等。还要看年纪,不能有相关疾病。 家里人也要有充分的理解和支持。“如果植入了脑机接口,后续需要检查,设备需要充电,如果周围没有人照料,这样也不行。”孙伯民说。 但是更具体的条件,是不能一一对外公开的。王宇涵是孙伯民的学生,负责对病人的评估工作。她知道抑郁症患者的求生欲有多强,“因为这关乎哪些人可以入组,有些人可能为了做手术谎报病情。” 她记得,之前就有病人没有通过评估条件,后来反复在微信上找她,希望能重新评估一次。王宇涵也没办法,“其实他们都挺可怜的。”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患者做完脑机接口手术后,正在做脑部测试 赞助信息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可以通过一个APP,无线调控脑起搏器的参数 抑郁症有“早上重,晚上轻”的特点,所以需要不断设定和调整脑起搏器的参数,找到适合病人的刺激模式。 大脑里,一共植入了两条电极,每条电极上8个触电,一共16个。通过调整电压、电流等参数,触点就会对大脑神经产生不同程度的刺激。让病人有不同的感觉。 见到王宇涵医生时,她正在给一个刚开机的女孩做评估。 也就是在一个和脑起搏器关联的APP上不断调整参数,改变电极刺激的位置和强度,来测试和记录女孩的反应。 那女孩儿今年20岁,已经做完手术1个月。一家人从江西坐火车来到上海,父母静静坐在她身后等着。 每次切换参数,王宇涵都会问女孩有什么感觉。“现在是想笑吗?有愉悦感吗?” “有点想笑。” “是发自内心的吗?”王宇涵追问。 “不是。”女孩儿很确定。 “有开心的感觉吗?” “有开心的感觉,但没有愉悦。”虽然感受很难描述的,但女孩儿能分清,自己究竟只是“感觉不错”还是“打从心底里愉悦”。 有时候切换参数,女孩儿脑海中会突然浮现出从前住院时的画面。有时候,她也会突然抑止不住地笑出声。由于那是电极刺激靶点的改变,笑声也仅仅持续一两秒钟。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,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,扭过头看向父母。但是笑声过后,那笑容还是持续了一会儿才慢慢从脸上消失。 不过,能看到她笑,女孩儿妈妈脸上的欣喜却是真实的,“你看她笑了。” 有时候,王宇涵也会假试,就是在没有调整参数的情况下,问患者的感觉。“因为有些患者在植入脑机接口后就心理暗示自己好了,开心了,实际上并没有。” 赞助信息 为了能了解患者最真实的情况,临床实验也需要双盲,也就是评估组只评估病人状态,而调控组负责切换程序或者给病人关机。比如说,评估的医生可能根本不知道患者目前的设备是否开机。患者也不知道,这样能避免一些心理作用下的主观不准确。 点击图片看原样大小图片 点 击 图 片 看 原 图 ▲图片与文中人物无关 每个人对电流刺激的反应都不太一样。 吴晓天就对电流的刺激格外敏感。他清楚记得开机的那一瞬间,不自觉掉了眼泪,心里翻涌着一种没由来的感动。 “大家总觉得感动要有原因,比如别人帮了我,我实现了理想。不是的,电极对我的大脑神经的刺激,就让我有了这种感觉。” 每一次调整参数,感觉都不同。除了快乐、愉悦,还有更具体的感觉。比如,在调整到某个参数的时候,他突然感觉到“像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”,那是抽象的,“就像是被相处20多年的兄弟背叛了的感觉,被偷袭了”,他甚至没忍住说了脏话。 “虽然大脑没有任何不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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